沒有暗房的城市


昨天在IG上傳了克羅埃西亞旅程的底片。

這一趟其實拍了好多,但旅程有一半都是陰天,所以我滿意的照片不多。

陰天光線不佳、不受歡迎,大家都喜歡在晴天拍照。

但,這樣的話,在陰天拍攝的照片會越來越少,可能某一天,地球上將不會有任何陰天的照片。

但是關於陰天的歌卻很多?可能是因為陰天這種天氣,用聽的可以,用看的不行。

我跳過一次水,在宜蘭,比圖中的跳台高度還要高。

在跳下去之前,我轉身對鏡頭說:「我好害怕!」轉頭跳入水中。

滯空的那段時間,感受到地心引力的強大,我終於知道電影裡面,主角掉進時空穿越機器的時候,全身被拉扯是什麼感覺。

雖然這一切緊繃的感覺都在入水的瞬間解除,但在落水前那短短幾秒的時間,還是太痛苦了,痛苦到,導遊之前一直叮嚀,要從腳入水,但我最後從屁股入水,之後屁股痛了兩天。

害怕都來不及了,怎麼有心力調整姿勢啊?

但在Dubrovnik的時候,看到有人在跳水,我居然還是有點想嘗試。阿不是很怕嗎?

在一個小島上,遇到親人的貓咪。

我們只剩下20分鐘的自由活動時間,最後都拿來跟貓玩。他不只過來討摸,還爬到我腳上一直蹭我的褲子,欠摸。

如果是在台灣,搞不好我就帶他回家了。

以前在路上跟貓相處的時候,會跟貓說「要不要跟我回家?」這種話。

但自從家裡有了貓之後,有時候會覺得貓咪聽得懂我的話,所以再也不會這樣跟路上的貓亂講,以免他們心生期待。

Dubrovnik的公寓陽台可以看到夕陽,是粉紅色落日。

用手機拍的時候都會變成淡橘色,所以即使明知會很暗,還是嘗試用底片拍了落日。

雖然還是無法完整還原我記憶中的落日,但顏色很接近了。

在海邊,有一對小兄弟一直在挖沙堆沙。

一開始只是覺得他們玩得好嗨,後來才發現他們不是一般的挖沙,而是在跟海水比快。

在沙灘上挖洞的話,海水來個幾次洞就會不見。

他們在努力把洞挖得夠深,不要讓洞不見,甚至在洞口周圍堆起沙丘,為了擋住海水。

這是一場一定會輸的比賽,但他們玩得非常起勁。

我突然想起來,我小時候也在海邊做過類似的事。

不同時間的大海,樣貌都不一樣。

有一天,我們早上六點搭上快艇前往藍洞。天氣很陰,太陽還沒出來,航行一段時間後,四周都是海洋,沒有陸地,風浪很大,坐快艇像在坐遊樂園的海盜船。

黑壓壓的海像用很多個黑色垃圾袋鋪墊而成,以前看過「大海無情」的說法,忍不住想,如果快艇翻了,大海會用冰冷將我吞噬,一股不安湧上心頭。

我轉而去想那些可以讓我感到平靜的風景,例如紐西蘭的滿天星空。

過一陣子,開始習慣這個風浪時,太陽出來了,海面上一片閃爍,像撒了鑽石。

以前我覺得用鑽石形容海洋跟星空很俗氣,但當下我真的只能想到這個形容。

原來星星不只出現在夜晚的天空,在克羅埃西亞,你可以在海面上看到滿天星空。

在Zagreb的一間咖啡廳,店員看到我拿著底片相機,於是跟我搭話。

他說他也有底片相機,半格機,我說我也是!

我問他,在這個地方,哪裡可以沖洗底片?

他說,他都寄去倫敦給他哥洗,洗照片需要暗房,這個地方沒有這種東西。

他問我哪裡人,我說台灣。

他說,他之前在荷蘭當交換學生,認識一個台灣人,來自台北。我說好巧,我也住台北。

結帳的時候,櫃檯後面坐著兩個女生,是店員的朋友,他們也都是底片攝影愛好者。

我心想,一個沒有暗房的城市,卻有這麼多人玩底片,是正常的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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